从歌颂事奉者的心态说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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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歌颂事奉者的心态说起
2007/12 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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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文章分类： 圣乐文萃,含诗歌掌故等

信仰是赞美的内容
信心以歌颂为出口

赞美言辞孕育信仰
歌颂声中流露生命

在圣经里，祷告和赞美皆是上帝的殿的事务，耶稣清洁圣殿时的宣告，亦即昔日所罗门献殿时的祷求----神的殿要成为万国祷告的殿；就新约而言，这殿就是圣徒的身体。在圣灵所居的殿中，要[常常喜乐，不住的祷告，凡事谢恩]，这就是神在基督耶稣里向圣徒所定的旨意（贴前五17-18），在殿中也要[靠着耶稣常常以颂赞为祭献给神]（希十三15），结嘴唇的果子。因此，祷告和赞美是圣徒整个信仰历程的良伴，成了信仰生命的脉博，就正如以赛亚的颂歌：[耶和华救赎的民必归回，歌唱来到锡安]（赛三十五10）。在活泼的信仰生命里，祷告和赞美也随着生根建造，每个圣徒都应注意在上帝殿中----自己的身体，献上事奉上帝的祷告和赞美。
在公共崇拜，众圣徒合作协力，在上帝面前献上祷告、赞美、奉献与宣告，这种种行动，其实是圣徒个别的祭坛扩展伸延到基督的身体----教会，在教会历史里这类记载称为礼仪（Liturgy），在中国教会历史上则称作[礼拜]，是指以礼仪来敬拜，至今常用的[礼拜日]不是一句俗语，乃指在上帝前以礼奉敬的神圣时刻，既富动感又含敬意。因此，礼仪是于公共场合服事上帝的言辞与举动，我们称之为[工作]（Work）或事奉（Service），而服事的对象就是上帝，圣经里这类记载多得不可胜数，而歌颂赞美在公共崇拜礼仪里亦占重要的位置。马丁路德改教时，就强调信众皆祭司，他大力提倡圣徒参与公共崇拜礼仪，圣徒都可以开口祷告赞美，这不再是圣职人员的专利，赞美既是每个圣徒的祭品，那么，选择以歌颂来事奉上帝的人，就是呈献自己天赋的才能，献上经过学习与琢磨，锻炼与奋斗而成的祭品，而不肯以[白得之物]为祭品献与上帝（撒下二十四24）。倘若可以进一步了解歌颂事奉这[礼仪]在崇拜里的角色与特性，就能检视事奉的动机和态度，本文试就以下三方面来讨论。
第一方面要思想的，是歌颂事奉的对象指向。在圣经对礼仪的记载里，歌颂事奉的重心是清晰可见的，歌唱的不论是个人、小组或是队伍，皆为服事上帝或作在上帝身上（minister to the Lord），个人的例子见诗篇三十五篇18节，小组的例子如历代志上七十六章7节，队伍的见历代志下五章11至14节。[你们要向耶和华唱新歌]（诗九十八1）这清晰的崇拜重心正符合上帝在律法上的要求：[除我以外不可有别的神]，正面的要求就是[尽心、尽性、尽意、尽力爱主你的上帝]。在崇拜礼仪里，缺乏充分预备的读经员、主席、歌者、司琴或指挥，都足以叫赴会者忧虑，使崇拜的集中力受到干扰。因此，在检视歌者的事奉态度时就要仔细思想，是否整个崇拜过程都是全人投入，一同敬拜；或是只担心自己所担任的[项目]，以自己或自己的祭品作中心。今日华人教会担任不同角色的崇拜领导者里，真正关心敬拜的人并不多，多数人往往只关心怎样做好自己的部分。真正委身在领导崇拜的角色，成为真实的敬拜者是有福的，被领导的圣徒亦能一睹美好的典范，因而渴慕进入更深的崇拜。在崇拜礼仪上事奉的人，如经上所记：[当存畏惧事奉耶和华，又当存战兢而快乐]（诗二11），这是事奉者重要的平衡，对上帝及衪的事保持敏锐的触觉，是属灵生命重要的保障----旧约常称之为敬畏上帝的心，在这圣俗不分的世代里应是瑰宝。
今日有很多圣徒加入歌颂事奉的行列，并非因为要学习敬拜，追求献更美的祭，他们大都只因兴趣而参与，又拒绝规律和训练，崇拜时就只注意自己歌唱的表现，练习马虎，迟到早退的现象普遍。严格来说，参与崇拜礼仪事奉的人，选择了一条更进深崇拜的路。歌颂事奉者也不例外，一生在崇敬里操练以上帝为中心的人生。在事奉的实践上，一颗敬畏上帝的心让事奉者能认真装备，有规律的训练和学习，谨慎地选材等；此外，更不可忽略的是在属灵生命上的锻炼和学习，谨慎地选材等；此外，更不可忽略的是在属灵生命上的锻炼与祷告，保守自己常在主里面，并且自爱自洁（历下五11），在事奉以外也过以上帝为中心的生活。
第二方面是歌颂事奉由里而外的表演特性（Performative quality）。华人教会对这方面大多避讳不谈，大概是因为对这词有负面的理解：有以[表演]解作虚假又或不自然的，更负面的有假定表演者为自我炫耀。其实在公共崇拜礼仪上，讲员、主席、指挥、司琴及歌者站在众圣徒面前，一举一动，一言一语都在传递某种信息，藉此与众圣徒结合为一意一心的呈献。既有丰富的信息内容，就应寻求如何以身体语言，声线抑扬，节奏与空间来配合所传的信息，这正是[表演艺术]的核心范畴，旨在将真确的内容灌以相称的性格特质，使之真实活现，不但不虚假，更能带人进真实的境界，掌握得好就自然能感人肺腑。神学院的[讲道学]科目，用录影机将讲道的过程录下，就是用以评估一篇组织好的讲章，如何藉着作者的诠释[表演]出来，成为活的信息。同样地，歌颂事奉者的责任，就是将生命灌注在音符和颂词里，以信仰诠释生命，带圣徒进入敬拜的真实。当然，最重要的是表演者内里的生命与[表演]的颂歌相符，而且不断的追求长进，因为活泼的属灵生命就流露活泼生动又自然的赞美，这样，歌颂就不会变得惯性和呆滞，真正的创意亦由这强而有力的生命绽放出来。歌者应竭力掌握怎样将内里丰盛生命的真实表演出来，流露生命的素质。
华而不实的赞美应该摒弃，倘若赞美只是星期日的生活片段，全人投入的事奉只在崇拜歌颂的时刻，赞美就欠[自然]；反之，寻求活出赞美的人生，全力将满心的感恩化作口中溢出的恩言，这种从里而外的生命才是最美的事奉，来得自然无间，在实践方面，应让颂词与音乐先教育自己，萦绕思维，参透意绪，直至有更深入的领受和体会，歌者与歌合而为一，表达就能透辙深入，由生命传生命。只要表演者同时是敬拜者，就能成为一道桥梁，导人进入上帝临在的奥秘，叫更多的赞美与崇敬自然的发出回响。
第三方面是歌颂事奉乃崇拜模范与领导。许多文章都讨论过颂歌在崇拜里教导培育的作用，也许强调多了，反而被误为圣乐唯一的作用，而歌颂事奉的领导性就比较缺乏讨论。[来啊，我们要屈身敬拜，在造我们的耶和华面前跪下……]当这些歌词在歌者口中，我们可以想见歌者相应的身体语言；歌词中有清晰的敬拜指向，有对圣众的邀请，并与敬拜群体的认同，这正是我们要思想的领导模范。清晰的敬拜指向在上文已讨论过，但是对圣众的邀请，于大多数的歌颂事奉者看来，就止于唱始礼颂或宣召句，或是在头脑上认同，却缺乏实际的行动。其实在邀请圣众这方面，圣经里有很多例子可以作我们的模范。例如出埃及记十五章摩西之歌就有以色列人、妇女和米利暗的加入回应；历代志上十六章亚萨与弟兄的颂歌之后，众民都说阿们，并且加入赞美（36节）；所罗门献殿时祭司之歌[耶和华本为善，他的慈爱永远长存]（历下五13），得耶和华的回应，所罗门祷告完毕，耶和华的荣光再次充满殿庭，以色列人就俯伏叩拜，以先前祭司之歌作回应。敬拜的群众像是透过歌颂事奉----上文提及的崇拜指向，真实的呈演----体认耶和华奇特的大能，永存的慈爱，重新再经历耶和华大能的真实，因而在被邀请加入赞美的行列时，由衷的投入，涌出自然的赞美。
今日的华人教会，极其缺乏歌颂事奉者与敬拜群体之间相交相应，契合无间的歌颂事奉。倘若崇拜的歌颂被敬拜群体视作表演项目，歌者[代表]圣众献颂却被误作[代替]，圣众成了旁观者甚至听众，而非敬拜者；又或歌者不以模范及领导为已任，却以歌唱甚或献祭为单一目的，完全忽略敬拜群体也是歌颂事奉的成员，就会出现有某单元被排出整个崇拜礼仪之外，成为一个项目，却与整体崇拜无关的不协调现象。
歌颂事奉者必先是一个以上帝为中心、委身敬拜的人，其次是要掌握如何透过诗歌将内里的生命表演出来，第三就是打开敬拜的门，不但自己走进去，且热衷领导圣徒仰瞻上帝的荣光。在实践的重点上，应该是建立桥梁----诗班若要领导圣众，会众诗就成为重要的共通点，而诗班在了解、处理和技巧上应远远超越会众的能力，藉此在体验和理解上帮助会众唱诗，如此在诗班献上圣颂时，会众才会有基本的理解能力。
华人教会基本的问题，是以为崇拜乃与生俱来的惯性行动，不需要学习和教育，却忽略了人是一生找寻意义的重物，对于惯性行动的反应是摒弃，否则就要重新诠释，使新的理解带来更深的领会和全人的投入。敬拜的钥匙不在于崇拜的模式，曾经有效的模式不保证能达到又真又新的敬拜，所以，当前急务并非寻找新的崇拜模式，而是以神学研究方法分析和探究现存从传教士手中得来的模式，并纳入华人神学的研究范围，分别从圣经及教会历史深入的专研及反省崇拜神学与[礼仪]，使华人教会的崇拜慢慢脱胎换骨，与今日华人神学的发展相呼相应。
提出以上几点，是希望掀起一些比歌颂事奉更基本的问题，建立有建设性的对话据点。因为崇拜的概念若不清晰，歌颂事奉就只是个人的事奉，或被视为无关痛痒的崇拜点缀。华人教会在崇拜上的探究和反省还有漫长的路要走，极需圣徒的祷告和更多精兵加入这个行列。今日华人神学算是踏出划时代的一步，笔者为过去的成就感到骄傲，更希望神学知识的增长不会将崇拜变成讲道会，而能成为催迫的力量，作深入的研究与反省，在崇拜上作出相称于神学的贡献，寻求保有崇敬的单纯、无伪。这份情感深厚而直接，且是满有自信而真确的。我们所献的祭品或许是简单的，却非价值低贱；身量虽小但信心却大；声音或是微弱，但在历史的长廊中，泛起不绝的回响。正如某诗歌的结语：[直至普遍的生命祭坛，同燃一片天火神光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