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我子之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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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并没有专家，就是教你们千百回、说得天花乱坠、等到你们真正上路时，你们将会发现、你们仍是一无所知，只能在孤独、谦卑中悄悄而行。
老爸年轻时曾很兴奋地想去搜猎一切成功人生的好材料，确实我也在许多真理的发现中跳跃、歌颂生命的伟大。但三十年过去了，老爸除了觉得有些老之外，也开始觉悟到自己的年少狂傲和往昔的骄纵，其实那些自命不凡的知识展示，今日回顾起来，真叫自己羞惭不已。
有次我坐在那里发呆（叫沉思也可），忽然想起了我在母腹中的样子（或许不应说是想起而是悟到）。那种绻曲、安宁、满足…与世无争，一无所有却样样都有，赤裸裸却穿戴得丰盛，没有知识的披饰、却是样样都懂…我突然发现：原来上帝起初造人就已是一切全备的，而这个充满知识的世界，正是人类自己创造的苦海，上天是要我们经过它而不要停留在其中。母腹中的我是谦逊的绻曲、脐带与母体紧紧的相连，那种敬畏源头又紧紧依赖的情深，充满了深沉的满足与信赖，那才是我生命中真实的家。
其实一开始我就已经错了，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，于是我想努力去『抓这世界的有』来充实自己的人生，或许这就是所谓的「踏出错误的第一步」吧！孩子诞生时真的一无所有吗？宝贝在母腹中时真的一无所有吗？他有体温、有谦卑、有安息、有心跳、有母奶、有信心、他应有尽有…他只是需要「在信心中成长」，而非是跳入这世界「努力占有」。孩子，或许父母亲一开始就不应惊恐的拚命为他的婴儿预备「必需品」，父母亲需要的是在满足信任中凝视这上帝的杰作，然后充满礼赞的与他的孩子一起祈待成长的奇迹！这世界的专家给了父母亲太多的知识，叫父母亲在惊慌中失去了信心、失去了生之欢愉…终而父母亲成了驱赶孩子跃入人生追逐苦海的刽子手。孩子，老爸也不是专家…但老爸一直努力在反省生命，祈待仅有的一生不致虚度。
孩子，这世界有许多人一生都活在恐惧中，惧怕夺走了许多年青人成功的机会，惧怕也扼杀了许多老年人的生活乐趣。全世界自杀率最高的竟是美如天堂的纽西兰，而非贫穷落后的印度，奇怪不？波西米亚战后的自杀率竟然远高过战争进行时？这样看来人类的惧怕自杀倾向似乎并非是环境引发的。孩子，老爸一生中带过无数的精神病患、吸毒者、老人…作为一个社会工作者，我发现人类最大的惧怕来自于自身的「终止成长」。成长的喜悦是克服惧怕唯一的关键。孩子，当人类对上天的信心失落时，我们便开始努力去获取我们自以为是的「生活所需」，而当我们得着时、我们便开始以『拥有者』自居，这样拥有的心态便叫我们失去了成长的自由。当人不成长时，他便开始活在惧怕中，并开启了自毁的定时炸弹。
下面这段对谈或许可以帮助你们深入了解一些我所说的：一对相爱的男女在星光月夜下深谈，女的款款说道：「我们的孩子将来取什么名字？」男的默默不语良久，忽然抬头仰望眨眼的群星，悠悠说道﹕「就取名叫蓝天、大海、青山绿水、家乡…吧！」女孩满脸困色，男孩亲吻了她一下接道︰「可不可以不要给我们的孩子名字，就让他带着我们的爱、自由、和共有的灵魂…飞入那无限！」二人相拥，星夜中的迷蒙似乎又加深了许多！
孩子、你可以约略体会这恋爱中男孩的诗怀？他渴望这他们将来共生的孩子，不是他们命名的拥有，而是无限自由成长的生机。多少父母亲是曾那么执着的命名，拥有然后再残酷的绝望、灰心…在惧怕中失去生养的乐趣。
孩子，当你们眺望蓝天时，不经意的忽然有一只雀鸟飞来停在你的窗前，你走近时牠竟然没有飞走，你欣喜若狂，这时你脑子立刻浮现一个意念︰我有一只鸟，我要抓住牠放在笼子里，然后我就可以告诉所有人我有一只鸟了。孩子，这就是所谓「错误的第一步」吧！何不亲一亲这只美丽的雀鸟，再任牠飞去，那你就不致于失去蓝天，你仍可继续望着碧蓝天的大地，期待着另一个奇迹的出现。悲剧的开始常只是一念之间，一种由不信而生的贪念使我们成了『可悲的拥有者』，关在笼中的鸟成了我们的上帝，炫耀取代了期盼、贪欲取代了赤子之心、铁笼取代了多变又丰高的蓝天，孩子、就是那么一念之差，人类失去了好多，你不觉得这种互相的提醒是非常重要的吗？在天地间我们不是拥有者，我们只是经营者、学习将上天所赋予我们的礼物化作一成串无限成长的生机！
有次我和一位老人家对谈，他面黄饥瘦、一直抱怨他所受的不平等待遇，然后他说︰「我老了、没有用了、也没人要了！」我悲悯他，就在他露出陌生微笑的剎那，我切入道︰「老伯，人老心不老，活到老可以学到老，只要有赤子之心，死亡是没法威胁我们的。」看他一脸的困色，我暗自立誓，我的生命不要就这样结束，带着悲悯，我开始为自己立了一个座右铭︰「我要在死亡找到我之前,先找到它」。我的哲学是—若死亡先找到我，我一生是它的奴隶，但是，我若先找到死亡的话、则它便是我的奴隶了，我的行动方针是—舍己。
孩子，这是很难解明的一个课题，但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，它牵动了成长、勇气、智慧、永恒，驱赶了人生中最可悲的恐惧、怯懦、无知与死亡。「死亡」是人生的事实，但非永恒的真理，死亡确实是人生最高的事实。不知你有没听过这么一则故事︰有位员外喜获麟儿，周岁时大宴宾客，贺客盈门，每位客人满脸堆满了笑容，献上礼物与贺词，对这位员外的公子无不备奖有加…正当员外笑得合不拢嘴时，突有一位衣衫褴褛的怪客悠悠说道︰「员外、这些客人论及贵公子的各种伟大未来都是可能的，但不知你想不想听听我对贵公子的未来预测，而且这预测是绝对会发生的！」员外愣了一下，只听得这位怪客款款述道︰「员外、您的公子将来一定会死…」当然没等这位怪客继续说完，员外已气急败坏的将这位先生赶了出去。但想前想后，似乎只有这位怪客所说的才是绝对真话，当然、或许他讲话的时机不对，但谁又曾对过了呢？
孩子，人生每当我们兴高采烈地、自命已往成功的目标迈前一步时，其实我们也正同时向死亡接近了一步，而且没人会告诉你这是多大的一步，所以除非你勇敢的去凝视你生命中最大的敌人「死亡」，不然，所有你自命的成功均是自欺欺人的。我自幼对死亡的感受非常深刻，因为八、九岁时，我心爱的母亲就得了绝症，在四所医院均将她送出时，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家「等死」，那是何等残酷的经历，大陆来台，举目无亲，而母亲已是我唯一拥有的爱了，但却又被医生宣判了「死刑」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，母亲日益消瘦、腹肿人黄﹔而我又身为长子，所以母亲常抱着我哭，又常带我去看最后一场的电影；我还是照样的玩，但那时我对死亡的认识开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与真实。不知正确与否，但或许就是在那时我生命中埋下了向死亡挑战的种子。小学的时候、我的个性就非常「挑战性」，骑马打战到同年级没敌手时，我还会「率军」去攻打高我们二、三级的高级生，功课也是一样，我不喜欢输的感觉，转校了、刚开始功课不如人家，但一段日子过了之后，我一定会赶上前几名，许多的所谓『成功、喝采』出现在我人生走过的路径，但每当夜深人静时，我始终没法摆脱那彼岸来的呼声「明天，我就要死了…」，这也是爱伦坡在他的「黑猫」剧中对人类发出的嘲弄声。马克吐温好像也这样的警告过人类︰「哈！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这个世界…」孩子，我心深处自觉这是极大的羞辱，生为自由人却受奴隶般的嘲弄；我告诉自己︰「我要活着走出这个世界，我也告诉死亡，明天我就要死了，但第三天我要超越死亡、进入永恒。」这种『狂妄』的誓言在我心中深埋多年，并且我深知，这是我一生最大的挑战！它是我一生中所有成功、享受、欢愉、智慧…的础石。

当我在勇敢的面对「死亡」时，我顿时发觉，它的那种叫人不敢凝视的光芒是虚构的，就似深沉无法抗拒的悲哀到了极点时，却是美丽一般﹔延着死亡的指尖往上延伸的期昐，也是人类通向永恒唯一的门﹔又似「远离非洲」这部片中的女主角所陈述的一般：每当事情变得很糟时，她处理的方式就是─『使它更糟』。所以似乎人类的问题并非是「问题很糟」，而是「还不够糟」。就是这种心态奠定了许多我为人处事的基本法则。

譬如︰我在面对一个无法戒毒的吸毒者时、我常用的处理模式便是「置之死地而后生」﹔有回清晨来了一位吸毒者，他手提简单的行囊，经人介绍欲来这里接受戒毒帮助，我向这位年青人招手示意，他不存善意的丢了句话给我︰「人家介绍我来戒毒的…」我知道他是来「解决问题」的，我脑子里当时立刻提醒我︰这年青人尚未面对自己真正的问题，于是我告诉他︰「嘿！年青人，我给你三句话，第一︰毒是戒不掉的。第二︰我们这里都是吸毒的。第三︰你死了，毒就戒掉了」。很明显这年青人听不懂我所说的话，但我的经验告诉我，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这年青人后来成功的脱离了毒品，我不否认是上天拯救了他，但我也知道他一开始拥有正确的态度，使他成为上天可以帮助的人。

    孩子，我觉得这三句话薀含了人生中三件非常重要的事﹙或应说三个法则﹚第一︰不要企图去解决问题﹔人生中用来解决每一问题的答案，都是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，所以我不相信解决问题的专家，我只知道人生的问题是他还没遇到最大的问题﹔若硬要有专家，我深觉得「问对问题」比解决问题的「答案」更重要，其实说穿了，人类只要问对真正的问题，那问题本身就是答案了﹔换句话说︰上帝并没有创造问题，是人类在信心中失落了︰一称之为问题，一称之答案。这个法则或许深了些，但其实是大地很自然的法则﹔譬如︰黑夜与白昼其实在上帝看来，并没有光明与黑暗之分，它们本是一致的─白日是黑夜的期待，黑夜是白日的休止﹔两者在上帝看来都是一样的，只是人类硬用他的知识，将之二分法，于是带来无止境的恶性循环。人类一切的祸源便是在信心的失落中，创造了自己二
元对立的分野世界，于是我们创造了许多的法律名词、宗教名词、哲学名词、经济、政治名词…，并且用这些自创的名词，将这世界分割得四分五裂，而人还沾沾自喜呢！若你肯稍微细看这些人类自创的名词杰作，你不难发现，这些名词的背后都薀含着一则伟大解决人类问题的故事！
别讲远了，我们再来聊聊第二法则吧！为什么我要告诉这年轻人我们都是吸毒的呢？因为，人类常在比较中失去了合一的生命认知，这世界其实没有绝对的好人，也没有绝对的坏人，没有绝对的圆，绝对的平面，绝对的一尺…人生的一切都只是相对的经过﹔所以，人生的重点不在结局，而在过程。这个社会有警察、有小偷、有老鸨、有嫖客、有法官、有罪犯…，重要的不是你成为什么样的人，而是在于接纳与平衡。许多人对自己不接纳、对别人也不接纳，成天比来比去，一下子把自己看得过高，一下子又把自己贬得过低…，活得累己又累人！当然祖先告诫我们︰「人比人气死人」，「比上不如比下有余」，但这些话的积极性仍是不够的，只能聊表自慰一番！

其实人类在与上帝合一的先存事实中失落之后，大地在虚空中，寻求新的圆融与平衡点。此时，除非人重拾信心，在对爱与合一的仰望中，再确立自身的价值，与他人的存有，否则，人类一再夸耀的知识，将成为导引人走向自毁的指标。就吸毒而言，人类在虚空中所有夸耀性的追逐活动，都可称得上是一种吸毒的行径﹔许多人将读书、求学作为迈向自编幸福的踏石，谁能说这种行径不是一种吸毒的行为？对这吸毒的年青人说︰「我们这里都是吸毒的」，无非是想透过讽刺，将这年青人导向信心的自我认知，使他明白，他所披戴上的传统帽子，对生存而言是不公允的﹔若他看不出自身在大圆融中的先存价值，那他将会自毁于知识的定罪与批判中，简单的说︰「就生存而言，我们没有比人好、也没比人坏，我们的存在状况，只是大地生态的一项平衡﹔勿须自卑、也勿须自傲，只是再谦卑的回到信心中，再回到上天原本所造的平衡与安息中，这才是脱离毒品控制的关键。」

观察这个世界时，我发现知识的批判与定罪，将人类分成了无数的阶级，各阶级之间又用一种朦胧的神秘感来维系，于是一种自以为知道的无知便充斥在人与人之间，造成的是人人自卑、人人骄傲，一种容易被控制的封建社会应运而生；人也在这种体制下长期生存而不自知，被人控制、一面也去控制人…生命的尊严因而丧失殆尽，残像只是社会巨轮无止境的转动和一群工奴不停的呻吟；而统治者绞尽脑汁所创造的所谓进步口号，也成了自欺欺人的名词，每喊一次咒语，人便会不由自主的在阵痛的收缩中，打滚舞蹈，这种猴像不禁又叫人怀念起花果山、水濂洞的清幽自在，和无尽的顽皮与创意﹗何时人才能再脱下那知识的头箍和那无止尽的咒语，再回到那大地的安息与平衡？
所以，孩子、我一向反对宗教的定罪，和那夸大狂妄「大人」们的『救赎论』﹗这个世界实在充斥太多大人们救赎论的商品，许多大人给小人戴上头箍后，再用他们伟大的知识咒语，企图将那些「小人」一路念上西天路。孩子，我只希望你们能像小草一般踏实的活下来；别人嫌你小、嫌你瘦弱，都不要在意，别忘了，你只是
大地的一项平衡，不多也不少，正是上帝怀中的小宝贝，顽皮自由的在春风中眨眼，伸腰偶而还伸伸舌头，吓吓那身边硕大的巨象。
唉！老毛病不改，似乎话又扯远了。再谈到第三句话吧！「你死了、毒就戒掉了」！人生有许多的事实，但人生最高的事实是『死』；打球时我期待赢、考试时我希望第一名、我希望我盖的楼比别人高…因此，人生中我们不断的在作生命投资，等待自己能创造一个比别人更高的「事实」，为了自己能有更高的成就，我们开始在简单的生命事实上创造「附加价值」，而且人对这种自创的「附加价值」，欣赏到自恋狂的程度。例如：一只鸡本来的价值或许只有一佰元左右，但经过「附加价值」的努力之后，价值居然可达二、三仟元之离谱，这种虚涨、灌水似的人生，于是乎充斥着社会，农夫只知道盘中飧粒粒皆辛苦，但商人销出去的却不只是辛苦得来的粒粒，而是各式各样所谓的「精致食物」…当这种精致文化、灌水文化、虚涨文化…愈来愈充满社会时，人类恋慕、被捆绑的情况就日益加深。这些人类自创的「附加价值」成了我们的神，成了我们崇拜的对象。
台湾近年来高喊「心灵改革」，许多人因为这是总统亲自喊的口号，因而拚命想在这极光秃的树干上惯性的创造些附加价值上去！于是，各行各业现正都忙着创造「心灵改革」的附加价值。「心灵改造」其实所反对的正是这种附加文化的创造；一粒「米」已被附加得不见原貌，一个「人」已在功利社会中，吹嘘涨灌得不成人样…一种往「内」的重生文化才是今日急切需要的，既然往外去是吹、涨、灌、虚、精致…最后是人成了被捆绑的猎物…那往「里面」去又是怎么回事呢？
我年青时到教会，听牧师每谈到「天国在你们心里」时便感困惑，后又听见圣诗上写到「十字架是我永远的荣耀」时我更加不解…于是，我便开始潜修神学的功课，企图了解十字架和天国在心里的真义；首先我注意到的是：心不是脑、是比脑更里面的一种奇怪的存有。心可以通过脑，但脑常挡住了心，这有点像一位慈祥的老父亲，总是在忍让他顽皮叛逆的儿子，儿子用尽方法挑衅叛逆，但老父亲只是默默的忍耐等候。当我读到圣经中保罗所说：「他不传别的，只传基督并祂钉十字架」时，我开始明白保罗所传福音的内容包含了两方面：一方面是生命─就是真爱，一个新生命的开始是来自于真爱在人生命中的出现，这出现带来了内心的对谈，并在每一次对谈的平衡中带出新生命的契机与生机。另一方面则是生活─就是舍己、放下身段，舍己的生活是一种不断往里面走的过程，愈是外面的世界愈现实、愈功利﹔而愈往里走则自由度愈大、愈没有定罪与否定。

孩子、生活实在是一种艺术，有回我心情坏透了，于是，我和一些人进到了谷关的八仙山，沿着溪流，一路溯逆而上，沿途怪石磷笋，光秃的脚、阵阵刺痛，忍痛前行一阵子后，突然、见有白色青蛙、跳跃溪边，又见彩鸟呼啸而过，精神为之抖擞，又过不久，只见碧潭攸然陈列眼前，那种秀丽清澈、是我在大都会中从来没见过。复前行个多小时之后，眼前一亮、只见不远处白色瀑布自山崖倾泄而下、隆隆水声依稀可闻；再前行数百呎后，如入仙境，碧潭瀑布、水气四漫，空气中散发着芳香和活力，多日来的疲累、一刻间全然烟散；倘佯天地山水之间，人间尘俗尽落；我流连忘返了好一阵子，突然、我想到：若非苦难、我或许仍留在外头，而不知世间尚有这么一片天地；若非这么一路跋涉、我也没法经历眼前这片醉人的灵秀与宁静。孩子、我想人生也是这样，原本大地是圆满的“一”，充溢了和谐与祝福，但人自己出于私心、功利心、发明了无数的定义，制造了多如牛毛的法令，于是，产生了许多的「界」，诸如宗教界、经济界、司法界、教育界…等，硬将一圆满和谐、相互祝福的大地切割得四分五裂，而且不相往来。专家、名人、政要…真正所关心的是人民的福祉、还是一己的利益？这些层出不穷的法令、制度…搞出了一个吵杂、令人窒息的「都市世界」！幸好，有些人从这些声浪中觉醒了过来，毅然出走，一心往心里走，就像我走入深山一般，历经千辛万苦之后，终于有人找到了那失落已久的地平线，在一片心灵的浩瀚中，重回大地的呼吸与自由；但另一面可悲的是─绝大多数的人，在「大都会」的浪潮中，孜孜钻营，至死也没吸到半口的自由空气，不知生、也不知死，只是茫然的生下来，茫煞的在挣扎中断气。孩子、十字架的生活就是一种放下功利心的训练过程，生命的开始是来自于上主的内住，也就是中国祖先所说的「天人合一」，但真实的生活则开始于功利心的放下、是一种逆溯而上的艰辛。再用我常爱说的语气来说：生活真实的开始是始于对死的觉悟，所以真实的生活不是一种猎取、而是一种放下。这一生中我见过许多至死不悟的人，也见过许多挂宗教羊头，卖己利狗肉的人，前者是惨死的尸首，后者是围绕的秃鹰，两者相映成趣，勾勒出人生最惨的图像；这些至死不悟的人活着尤如死人，一生行尸走肉，不知‘心’为何物，已够悲惨，但加上那些宗教骗子，一副引渡人，为人超生的嘴脸，就似那在尸臭堆中，捞最后油水的秃鹰，为大地的悲惨再加上了恐怖的气息。看着那些教士，空空的手按在群众空空的脑袋上时，我总会屏着气息，免得我闻到那一阵阵的恶臭。
有回，他们的妈祖在出巡﹙这常常也是政府官员所鼓励的，为的是叫老百姓更好管理﹚，锣鼓喧天，麦克风的响声开到了极响﹙我不禁有些痛恨发明扩音器的人﹚，惊恐的孩子好奇的瑟缩一角，没有人注意这是在传递什么样的榜样与教育、没有人管病人是否可以安睡、没有人管婴儿在惊醒中号哭、没有人…一种主观、霸权、自私、无知的文化气息正默默渗透这社会的每一角落…我被逼要忍受他们的文化与宗教…但又有谁来尊重我的文化与信仰…我带着‘被强暴’后的屈辱，驾车离开了我的住所，我告诉自己，我唾弃这样的社会、这样的政府…但转了一圈之后，我又回到了原点，或许是只好屈就现实、或许是有另一种声音叫我在忍耐等候；不是等候这个社会的改变、而是等候自己的成长，我不会放弃公义、但我也会继续在爱中成长。
孩子、我不知这样的学习算不算是一种放下、一种十字架…？